現在的沙縣小吃遍布海內外每個角落,“凡是有城市的地方,就有沙縣小吃”。
千萬不要小瞧了5塊錢一碗的餛飩和拌面,因為全國各地的沙縣小吃店一年營業額能夠超過40億元。40億是什么概念?這相當于全聚德2010年全年營業收入的3倍,小肥羊2010年全年營業收入的2倍。
“全民小吃”是如何煉成的
對于無處不在的沙縣小吃,網上曾經流傳一個著名的段子,“沙縣小吃不是為了掙錢才開遍全國的,是特設的特別行動機構,同屬于情報部門的還有無處不在的蘭州拉面和絕味鴨脖。”
據沙縣當地政府統計,目前全縣外出經營小吃的人數達5萬余人,每10個農村勞動力中,就有7個在做小吃。沙縣縣政府甚至專門成立了科級單位——小吃辦,重點支持小吃行業的發展。
在北京經營沙縣小吃的女老板林文姬看來,和南方市場不同,北方市場對沙縣小吃的接受程度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。“前幾年一個親戚在北京開小吃店,投了七八萬結果血本無歸。”林文姬告訴記者,北方接受沙縣小吃是從這兩年才開始的,她把這歸功于政府部門的宣傳到位,“中央臺國際頻道曾經播放過沙縣小吃的專題,同一首歌也在沙縣舉辦過。”
事實上,沙縣小吃的遍地開花與當地政府部門的大力推動不無關系。早在1998年,沙縣政府就成立了“小吃辦”,為推廣沙縣小吃,縣政府先后組織到上海、杭州等各地開推介會,2004年沙縣小吃剛打入上海市場時,業主開一家店縣政府補貼1000元。而到了2007年,沙縣小吃打入北京市場時,前100家店的補貼提升到了每家3000元。
沙縣小吃與標會的“糾纏”
如果說,政府部門的參與推動了沙縣的“全民皆小吃”,民間融資崩盤則是沙縣小吃興起最初的推手。
事實上,沙縣小吃的興起來自于20年前當地民間融資崩盤。林文姬告訴記者,標會在沙縣當地有著幾百年的歷史,“誰家做生意沒本錢,都會靠標會來融資,而把錢放進標會還能收到不少的利息,互惠互利。”
這種互惠互利也有靠不住的時候,1991年沙縣八大標會的會頭集體出逃,當地民間融資體系瞬間崩盤,背上債務的人只能“出逃”。而當年為了躲避債務離鄉背井的沙縣人唯一的謀生手段就是做小吃,因為成本低廉、操作簡單,眾多“出逃”的沙縣人開始一一復制,沙縣小吃像星星之火一樣,燃遍大江南北,造就了年營業額40億的奇跡。
如今標會仍與沙縣小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,這些手握著充?,F金流的小吃業主,除了購置房子和車子,又將大部分收入投入標會。而林文姬每年都會將自己賺的錢投入大大小小的標會,在她看來,這比存銀行要劃算多了,“投入五萬,一年能賺個一萬,哪家銀行會有這么高的利息。”
這些將辛苦勞動所得投入標會的小吃業主,并不擔心20年前標會“倒會”的夢魘再度重演。林文姬表示,她參加的標會組成人員都是當地有穩定生意的人或是公職人員,根本不用擔心對方跑路,“我們都知根知底,他們家的親戚有哪些都一清二楚”,在林文姬看來,只要標來的錢是用于做生意,而不是賭博和放貸,就“沒什么好擔心的”。晨報記者 陳瓊
沙縣小吃店主林文姬:
“回去買均價一萬的樓房沒問題”
“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坐在收銀臺前收銀”
傍晚時分,林文姬端坐在自己的店里,看著店里人來人往。她是通州云景東路一家沙縣小吃店的主人,和部分門面狹小的沙縣小吃店不同,林文姬的沙縣小吃不僅擁有40平方米的店面,還有明黃色店面招牌、統一菜單以及開放式廚房。
這種“洋快餐”化的管理模式讓林文姬的沙縣小吃在一片小吃店中“鶴立雞群”,也招攬了大批顧客。林文姬的沙縣小吃店早就脫離了沙縣慣常的夫妻店經營模式,目前她店里聘用了兩位員工,丈夫則負責原材料的采購,而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坐在收銀臺前收銀。
從起早貪黑的繁重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,讓林文姬有了大把的閑暇時間,“我們沙縣現在正在舉辦小吃節,有三百多種小吃”,她對著店內一對前來就餐的老年夫妻說道,她甚至會和店內的客人談論沙縣的上市消息,“聽說沙縣小吃要上市了,應該是‘小吃辦’在操作,具體什么情況不是很清楚”。“我們福建人都喜歡出來闖蕩,做小吃、木材、瓷器的都有”,她喜歡向顧客傳播家鄉的一切消息,時而露出爽朗的笑容。
和沙縣許多的小吃業主一樣,林文姬和丈夫經營沙縣小吃也是受到親戚朋友的帶動,“我丈夫的弟弟很早就出來做小吃了,每年的收入都不錯”,這引發了林文姬和丈夫做小吃的念想,而丈夫的弟弟則被弟媳一家帶出來,也做小吃。
正是這種親戚朋友之間縱橫交錯的關系,使得沙縣小吃業主們盡管相隔數千里,卻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,所以即使林文姬和丈夫很多年都沒回過家鄉,卻對來自家鄉的沙縣小吃辦的每個舉動都一清二楚。
“凡是有城市的地方,就有沙縣小吃”
身為沙縣小吃大軍中的一員,林文姬和丈夫的足跡遍布廈門、廣州和北京,而他們的軌跡也幾乎是沙縣在全國市場發展軌跡的縮影——先是福建省內,接著是珠江三角洲、長江三角洲,最后才是北方市場,現在的沙縣小吃遍布海內外每個角落,“凡是有城市的地方,就有沙縣小吃”。
每個沙縣小吃業主都有自己的辛酸史,林文姬和丈夫最初在廣州經營小吃店,每天都起早貪黑,“廣州人習慣吃夜宵,我們的店都是24小時營業,睡覺都得輪著來”,如今,苦盡甘來的林文姬每天只需要坐在收銀臺前,就有不菲的入賬。對于店內的流水,她莞爾一笑,“我們不習慣談這些”,但她同時表示,如果要回家鄉買均價一萬的樓房也不是問題,“只是我們家自己就有三層的小樓,沒有買房的必要。”